在我很小的时候,父亲养了一群会飞的鸭子,它们飞啊飞啊,飞过四十多年的光阴,飞进了我的心里梦里。 小时候,我有很多的朋友。譬如,在前门口的枫杨上翘着一对长角的铁牛啦,在后门口的榆树上晒着五彩斑斓的背壳的金龟子啦,在我家茅草的土屋的墙洞前翩跹起舞的蜜蜂啦,在屋侧的桑树、刺槐、苦楝的枝叶间引吭高歌的蝉蜩啦。六月的夜色里,装在鸭蛋壳里一闪一闪的萤火虫啦,七月的晨曦里,歇在荷盖上随时准备飞起的蜻蜓啦。...
人生之际遇,往往你越怕什么,命运便会给你安排什么。 清明的前一日,我和妻刚从乡下上完坟返城,便收到一条信息。一位鄂西北南漳县的小友说: “先生,明天想来鄂州,看下您笔下的吴王故都。”我的心里咯噔一下。这位小友我一直认定是一位女性。几年来,大叔我从不敢公开任何联系方式,就是为了躲避网友或媒体的寻访,何况是位女性小朋友呢?心想大事不妙,赶紧和妻收拾行囊,连夜坐绿皮火车逃离了鄂州。然后回复道: “...
这是由一个火烧馍引发的故事。 中午,我做完馒头,照例将余下的一坨面坯边角料留给妻,任由她拿去做一个火烧馍。我做的馒头是供店里卖的,她烙的火烧馍是供自己吃的。当我的馒头醒得恰到好处,预备上炉蒸的时候,她的馍也饧得正是时候,同样可以上锅烙了。这种“火烧馍”是她的娘家鄂西北的特产,但做起来非常不易,火稍稍大一点点,面便糊了,火稍稍小一点点,面便死了。然而,它又并不全凭火候,更主要的,它是用一个远嫁...
这次陪妻一道回娘家,一不小心便闯下一个祸端。 妻兄弟姊妹六个,其中五个都离开了家乡,分散在天南海北,唯有大弟坚守在鄂西北大山深处,坚守在父母曾住过的一套老房子里。妻每次回郧西,都住在大弟家,大弟便是娘家。 傍晚时分,大弟说,他要一个人出门遛遛,锻炼锻炼身体,这是他几十年如一日养成的一个习惯。为啥出门之前要特别向我们报备呢?我揣摩,大约是怕他姐跟踪吧。早上他把我们从车站接回的路上,他姐就一直紧...
前日陪妻回娘家,高铁票都被抢空了,只买到两张绿皮火车票,然而,这却正合吾意。 晚上八点,刚上火车,便接到姐夫的电话,问我几点到十堰。我说,大概凌晨五点到,要坐九个小时的火车。他大为错愕。我解释说,绿皮火车比不得高铁。姐夫问,那为啥不坐高铁呢?我随口答道,高铁票得好几百块,怎么买得起哦,绿皮火车只要几十块呢。 究其实,我想说的是,我们这个年纪的人是属于绿皮火车的。刚在鄂州火车站,但见楼上楼下泾...